窝特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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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邃乐】似乎不让我打标题-29

29.

夏承凛的脸色终于变了。

乐寻远对皇帝说道:“臣想,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,一定有不少人见过,比如陛下身边的这位。”他说着,朝老太监低了低头,好像对他无比敬重。

老太监对他点头致意,又看了看皇帝的脸色,得他许可,走到了楼千影旁边去,对着躺着的女子看了一会儿,急匆匆地跑回来,道:“陛下,奴才看了,此女的确不是文鸳。”

明仁帝问道:“怎么回事?”

乐寻远马上回道:“启禀陛下,事情是这样的。文鸳出宫之后,一直独自住在城郊。不久前她来到王府,说自己时常感觉有人跟踪她,家里也有被翻找过的痕迹,所以心中害怕,殿下为了让她安心,把她留在了府上。可是臣觉得,很奇怪。”

玉离经扭头,看到邃无端也是一副全然无知的样子,又安心地把头转回去,继续看戏。

乐寻远道:“文鸳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,如果有人想跟踪她,或者去她家里找什么,难道不知道,自己的行为会引起对方的警惕?可负责做这些事的,大多是经验丰富的老手,只要想隐匿行踪,连很多高手都无法察觉,为何文鸳次次能知道呢?”

除非,是有人故意让她觉得危险,让她上门求助。

乐寻远又道:“臣再进一步想,文鸳身上有什么,值得他们注意呢。先皇后口含铜钱一事,文鸳只告诉了锋王殿下与我,他们如果怀疑文鸳掌握着什么线索,为何不杀,而是监视,又想从她家里找出什么来呢?臣对夏丞相不敢说十分了解,也有五分,夏丞相做事谨慎,绝不会轻易留下把柄,一个宫女,如果她手上真的有什么,兴许根本无法活着出宫。”

“因为这些疑点,臣怀疑,他们不过是想要让文鸳来找锋王殿下罢了。臣担心有什么阴谋会伤害到殿下,所以把文鸳掉包了,找了一个和文鸳身形面容略有些相似之人。此女罹患绝症,时日无多,只是放心不下家人,臣就允诺她重金,让她代替文鸳住在王府。没想到丞相大人今日忽然发难,而她死在了王府之中。”

说到这里,他看向夏承凛,眼底终于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了几分得意:“丞相大人,你是个当断则断的人,为了避免牵连自己,尽可能的假借他人之手办事,如有意外,立刻撇清自己的干系。你又是外臣,平时不得擅入后宫,下官猜测,你即便见过文鸳,也没有仔细地看过她的样貌。”

夏承凛终于开口,依旧不怎么见慌乱:“不错。她不足以让吾留神。”

乐寻远笑道:“其实,如果你用杀玳王时所用的毒药来杀文鸳,让她面目皆非,也就不会暴露这一点了。可是你不敢。同样的手段,你不会再用。”

听到这里,明仁帝听明白了,他两手握拳,手背上的青筋几乎要暴出来了,咬牙切齿地说:“夏承凛,你作何解释?”

夏承凛弯了一下嘴角。他情绪极少外露,连明显的笑也是很难得的。空中有白光闪过,在极短的一瞬里缠上了皇帝的脖子,在场之人脸色齐变。

那是一根琴弦。

他的手只要轻轻的拉一下,皇帝就没命了。皇帝死后,他把看到这件事的禁军全部灭口,再把锋王一干人等说成反贼,最后扶渊亲王世子登基,大业成矣。

而皇帝被这根琴弦拉着,旁边的人甚至来不及,也没办法救他。

就在生死一瞬间,又一道寒光从旁穿过,一只箭狠狠地射穿了他的手掌,见血的那一刻,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松开了力道,那根琴弦被温声赶来的禁军当空斩断。

玉离经的手里还抓着一把弩,他后怕的撒了手,险些没站稳。这要是没射准,皇帝就真的没命了。

老太监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把被吓得脸色煞白的皇帝护在身后,哭喊着救驾,府内禁军鱼贯而来。

夏承凛的脸也白了,他的手被钉穿,鲜血不停地往外涌,他应该很疼。他踉跄地退了一步,笑容反而更浓。

两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,有人把他的双手反剪,不让他再做什么动作。

他再开口时气息有些不匀,可还是镇定自若的样子:“吾不认罪。”

 

逼疯太子,毒杀玳王,刺杀皇上……

林林总总,不论哪一样,都足够夏承凛被诛九族的了。

可明仁帝就是不满意,因为夏承凛什么都不肯说。他不愿意解释那些没弄清楚的地方,不肯配合调查,甚至一个字都没有吐露。

太子的事是明仁帝的一块心病,他想为爱子查清楚这桩事情。还有玳王。

然而,他们只抓到了一个不肯说话,更不可能去磕头认罪的夏承凛。

不对,他倒是说了一句话,他说,他不姓夏,他的九族只有他一个人,砍不到夏家去。

夏承凛不姓夏,这件事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说。震惊过后他们想起了夏家还有个人在京中,玉儒无瑕,他总姓夏了吧。

皇帝派的人去丞相府的时候,玉儒无瑕还在午睡。他揉着眼睛走出来,听说了事情的原委之后,说,哦,他的确不姓夏,他不是夏戡玄的孙子。

据他解释,此人名叫烛幽,样貌与夏承凛有九分相似,站在一起几乎看不出有什么不同,尽管如此,他们性情不大一样。夏承凛年幼时身体不好,所以夏家为他买了一个替身。两人虽从小一起养大的,但没放烛幽出去见过外人,因此许多人不知道。

直到两年前夏承凛外出公干,遭人追杀,受了很严重的伤,性命险些不保,躺在床上昏迷了好几个月。夏戡玄怕他耽误朝政,索性让这个替身先顶一阵。这段时间,真正的夏承凛一直在家养伤,他从家中出来时,伤还没好利索呢。

玉儒无瑕又说,他是怕烛幽不通政务,所以跑来替他解个疑什么的,没想到他做的不错,还升官了,自己就没再插手。他做出那么多事来,他们夏家也是没想到。

邃无端想起叶飘零对夏承凛的描述,他口中的那个夏承凛,应该是真正的夏承凛,而不是心狠手辣的烛幽。

他忽然替叶飘零感到难过,叶飘零以为是夏承凛要毒死他,他那么痛苦地死去了,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,他还往水囊里塞了一封信。

他在保护夏承凛。

可他至死也不知道,他所信任的那个人,从来没有背叛过他。

 

又过了一阵,一个阔别此地多年,曾经名动京师的人,坐着一辆马车来了。

是玉离经见皇帝烦忧,向他提议,不如从夏家想想办法,此人能在狱中替夏家撇清关系,显然是在乎夏家的。皇帝御笔亲批,让夏戡玄进京。

见到这位曾经的宰相,大家发现,他的样貌和夏承凛很像,除了头发稍添几缕白,眼不似烛幽那般狭长,举手投足间,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气质。

坐牢坐出游山玩水的感觉,还想问狱卒要把琴要壶茶陶冶性情的烛幽,在见到夏戡玄的时候,一直维持的表情终于裂了道缝,望着夏戡玄的眼神有隐隐的热切。他忽然手足无措起来,身陷囹圄,也没什么好招待的,搓了搓手指,行了一个标准的儒家礼仪。手上的箭伤没好,他拿了一块随身携带的白绫草草裹着,看上去有些滑稽。

夏戡玄对晚辈比较严厉,没有给予过太多的关心,现在烛幽把事情闹得这么大,他甚至开始怀疑,是自己的教导出了问题。他印象里的烛幽,一直对他惟命是从,从未表现过个人强烈的情绪。

烛幽带着歉意说:“学生功败垂成,没能走到推行您的理念的那一步,辜负了您。”

夏戡玄不明白:“我的理念什么时候变成了祸乱朝纲?”如果他真的一意孤行,非达目的不可,当年为何要主动辞官,离开这里。

烛幽果然像个犯了错以后被老师批评的学生,道:“学生以为,万事可从头再来,先扶稚子上位,推行老师的理念,最为要紧。不是有意惹老师不高兴。”

夏戡玄很有理想,但很不凑巧的是,他的理想,从明仁帝的爹,先帝爷开始往下数几代,都没人愿意施行。他早早看透了这点,所以抽身离去。

而一直受他教导的烛幽,深受他理念的影响,又在心中为他忿忿不平,所以借此机会,想替他达成这个心愿。烛幽从孩提起就一直仰望着他,把他的每一句话都奉为圭臬,认为是皇帝们不懂。

可现在质疑他的人变成了夏戡玄本人,烛幽问他:“学生,错了?”

夏戡玄破天荒的软和了语气,道:“陛下有很多想弄清楚的问题,你愿不愿意回答?”

烛幽道:“一切都听老师的吩咐。”

夏戡玄离开的时候,烛幽望着无尽黑暗那头微弱的光,视线落在他的身上,忽然叫住他,和他说:吾不是向他们低头。

他不肯承认自己输给任何人,除了这个他一直仰望着的人。

走出大牢,玉儒无瑕等在外面。他似乎是等得没了耐心,哈欠连天。

夏戡玄问他:这些事情,你知不知情?

玉儒无瑕笑答:这些事,我一概没有参与。

为他忿忿不平,念念不忘者,岂止一人。

tbc.


我一开始想的是厉害的对手才比较有打败的价值,写着写着……这个对手作者不知道怎么打败他。(哪里有时光机

所以文鸳是本文唯一一个有名有姓的原创角色,第一次出场都没有取名字,当时没想过还会把她拎出来的来着,最后……你还是出来帮忙推副本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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